小学生对老师总是毕恭毕敬、钦佩敬服的。说也奇怪,那时候自己家里的农活一点儿也不想去做,可是一听说老师要带我们去他自家的田地里劳动,都争先恐后地积极参与。这当然不是巴结迎合老师,也不是想在老师面前留个好印象,小孩子哪里会有这么多想法呢?只能说是一种“集体的乐趣和引力”吧。
我们下河道,淌河水,过河湾,割麦子,烧杂草,挑石子,忙得不亦乐乎,兴高采烈。可要是换了哪家家长想让自己的孩子去做这些事情,那大多是“请不动”的,即便有去的,怕也是百般不愿。当然了,我是例外的,去田里干农活,不能说是积极踊跃,也算是随叫随到了。
那时候家里的农具,诸如锄头、铁锨、扁担之类的,总会有一套小型的装备是专门为我准备的,说是为了呵护我稚嫩的小手和瘦弱的肩膀。我也被公认将来一定会是一位优秀的庄稼人。那时候上学,每学期都会有十几天的“忙假”,那时可真是一放假就忙起来了。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个假期取消了,家里的那套小型农具也早已不见了踪影,而我自己也终究没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庄稼人。
说到劳动,还有一个很美丽的故事。有一次学校运来很多小树苗,说是要栽在每个教室的前面。大家都去帮忙,铲土、提水、栽树、浇水,一阵忙碌一阵欢笑。栽完以后,老师说给每棵树上挂一个小纸片,写上自己的名字,写了谁的名字,谁就要好好照看这棵小树。于是,又是一阵忙碌,找个小纸片写上两三个人的名字,然后穿了孔,用毛线绑在小树枝上。
绿色的树叶上,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纸片,上面或歪歪斜斜,或工工整整地写着一些男孩女孩的名字,那不仅是名字,还是呵护和责任。当生命和生命交织在一起,我们的心里除了喜悦和激动,还有成就感、责任感。老师说,好好照看着自己的小树,和它们一起成长吧!我们这些幼小的心灵,当时是怎样自豪地承载起这样沉甸甸的责任和使命的呢?
我天生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。可是每次学校要排练节目的时候都会把我选上。上小学的时候,学校组织过很多文艺活动。学校有一支锣鼓队,学生们衣着统一,敲锣打鼓,彩旗飘扬,在街道上走过,像长龙一般,又在操场上转上一圈又一圈,场面很是壮观。还有秧歌队、歌舞队等等。一直到小学毕业,我都是秧歌队的成员。六年级的时候,我们代表学校去镇上参加文艺汇演,伴着南泥湾的歌声,腰上系着大红的绸带,我们紧张又激动地跳着秧歌舞,最后还获得了不错的成绩。
记得那时候因为这件事,老师们的意见不太统一。韩老师为我而争论道:“杨锋这孩子学习成绩这么好,眼看就要毕业了,整天被拉去排练节目,会影响到学习。”之后老师来问我想不想继续训练,想不想去镇上参加汇演。一想到这将是毕业前最后一次集体活动,还可以和大家一起坐车去镇上,我决定继续参加。当然了,也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,学习的事情不能马虎。平日老师对我严格要求,我也奋发努力。后来不负众望,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初中。当韩老师把这个喜讯告诉我的时候,我还没敢相信,说,“您骗我的吧?”韩老师听罢,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,哈哈一笑。
当年年纪小小的我,在学校里与老师们有关的“小”事儿,如今回想起来,那场景依然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,让我心里充满了温暖的力量。